新華社北京8月13日電題:中國反貧困斗爭的偉大決戰
新華社記者
2017年6月,瑞士日內瓦。
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第35次會議上,中國代表莊嚴登上發言席,代表全球140多個國家,就共同努力消除貧困發表聯合聲明。
這是全球與貧困斗爭的歷史上,中國人刻下的一座裡程碑。
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前署長海倫·克拉克說:『中國最貧困人口的脫貧規模舉世矚目,速度之快絕無僅有!』
久困於窮,冀以小康。
這是中華民族千年追求的夢想;
這是中國共產黨人初心不改、前赴後繼的百年拼搏;
這是黨帶領人民用短短30多年讓7億多人脫貧,並將在未來3年讓4000多萬群眾走出絕對貧困的偉大決戰。
『我們要立下愚公移山志,咬定目標、苦乾實乾,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,確保到2020年所有貧困地區和貧困人口一道邁入全面小康社會。』
未來1000餘日,決戰進入倒計時。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正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,以非凡的意志和智慧,鐫刻出中國反貧困斗爭偉大決戰的時代畫卷。

位於呂梁山區的山西省岢嵐縣黑峪村『第一書記』葛愛萍(左三)在和村乾部商議電商團購活動的具體安排(2017年3月1日攝)。28歲的葛愛萍兩年前從縣委宣傳部來到黑峪村,成為這個小山村的脫貧帶頭人。為了贏得反貧困斗爭的勝利,中國共產黨執政體系上的各層『鏈條』全面轉動,19.5萬名『第一書記』駐村,不拔窮根絕不撤退。新華社記者曹陽攝
這是中國共產黨的使命,只要還有一家一戶乃至一個人沒有解決基本生活問題,就不能安之若素
山西呂梁,中國最貧瘠的土地之一。這裡山大溝深,十年九旱,13個縣(區、市)中還有10個尚未脫貧。
上世紀30年代,中國共產黨晉綏抗日根據地在此創立。
穿越時空80載,幾位當年參加對敵斗爭的老戰士清晰見證,從反侵略、大生產、鬧土改,到如今的脫貧攻堅,黨帶領人民謀幸福的腳步從未停歇。
2017年6月21日,習近平總書記風塵僕僕來到他們中間。此時,中國反貧困斗爭決戰鏖戰正酣,脫貧攻堅進入重點解決深度貧困問題的階段。
呂梁之行,習近平總書記完成了一個心願——走遍全國1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。
在這裡,他發出堅強有力的動員令——
『攻克深度貧困堡壘,是打贏脫貧攻堅戰必須完成的任務,全黨同志務必共同努力。』
在中華民族近代史上,貧困如影隨形:多災多難、餓殍遍地的記錄不絕如縷。尤其是西方列強的欺辱、難以計數的賠款,讓中國戴上更為沈重的苦難枷鎖。
1921年,中國共產黨成立。與追求民族獨立、人民解放相伴,擺脫貧困落後,成為一代代中國共產黨人銘記於心的使命、扛在肩頭的責任。
從土地革命、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,中國共產黨不僅歷史性鏟除了導致中國積貧積弱的制度根源,更不斷創新思想和方略,帶領中華民族向著千年小康夢想奮勇進發。
不忘初心,風雨兼程。近百年的歷史坐標下,中國反貧困斗爭使人民生活天翻地覆。
2012年,黨的十八大召開,歷史的接力棒傳遞到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手中。此時,中國反貧困斗爭進入新的階段。
國際經驗表明,當一國貧困人口數佔總人口的10%以下時,減貧就進入『最艱難階段』。2012年,中國這一比例為10.2%。
非常之階段,需要非常之謀劃、非常之舉措。4年多來,習近平總書記花精力最多的是扶貧工作,去得最多的是貧困地區,牽掛最多的是貧困群眾,在脫貧攻堅中,他親自掛帥、親自出征、親自督戰。
4年多來,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脫貧攻堅擺到治國理政突出位置,提出精准扶貧方略,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向著最後的貧困堡壘發起總攻。
最嘹亮的號角吹響,最艱難的衝鋒開始。
江西井岡山,茅坪鄉神山村,村乾部制作好脫貧攻堅作戰圖,牢牢釘在牆上。
貴州烏蒙山,迤那鎮五星村,扶貧工作隊完成一筆一畫繪制的扶貧作戰圖,小心揣進懷中。
相隔千裡,兩份作戰圖上,描繪的是不同的山川與村莊,勾畫的卻是一個個同樣醒目的紅色標注:那裡代表貧困。
一張巨大的決戰圖,已迅速在中國大地鋪開——
1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、12.8萬個貧困村,這是跨越中國中西部廣闊版圖的主戰場;
『五級書記抓扶貧』,層層立下軍令狀、責任書,這是指揮高度統一的大會戰;
19.5萬名第一書記駐村,77.5萬名乾部幫扶,這是不拔窮根絕不撤退的突擊隊;
……
中國共產黨執政體系上的各層『鏈條』全面轉動。
每年脫貧約1000萬人,意味著每月脫貧要達到近近100萬人,每分鍾脫貧約20人,這是一場進入讀秒時間的決戰。
貧有百樣,困有千種。
只有真正了解有著廣闊疆域、苦難歷史的中國,纔能真正讀懂中國反貧困斗爭的艱巨。
一些貧困村、貧困戶連找到都很困難——
貴州武陵山區腹地,一口刀村,村民田桂花家。
遠遠望去,仿佛掛在尖刀的刀背上。
舉目皆是山,遍地都是石。即使是巴掌大的石縫間,也被栽下一顆玉米苗。家門口的1.5畝水田,是田桂花所在高毛組唯一一塊水田,34戶村民們輪流耕種。
石頭縫裡求生存。村民們世代辛勞,世代貧苦。
一些貧困千年未解甚至被認為無解——
甘肅定西,千溝萬壑,旱渴荒涼。
『隴中苦瘠甲天下』,100多年前,清朝陝甘總督左宗棠的那聲嘆息至今仍回蕩在歷史的長空。40多年前,聯合國專家來此考察,給出的仍是絕望的評價:『這裡不具備人類生存條件』。
相比於自然條件,另一種貧困則集中於最難改變的思想觀念領域——
雲南滇西邊陲山區,苦聰人寨子。
上世紀50年代,解放軍從原始森林中找到這個拉祜族支系時,苦聰人一下子從刀耕火種、衣不遮體的原始社會直接進入社會主義社會。千年一瞬的巨變下,苦聰人轉變觀念仍在路上。
直到2014年,這裡沒人好好讀過書,絕大多數不會說漢語,全村6歲至14歲的26個兒童全部失學。
『讓娃讀書吧!』幫扶乾部黃素媛挨家挨戶動員。
『娃還要砍草喂豬哩。』村民們難為所動。
黃素媛給村民們送來一臺臺34英寸彩電,條件是收了電視的家長得讓孩子去上學。
終於,村裡開始有了第一批學生,老師從教他們洗臉、洗腳開始。孩子們一點點開始汲取知識,家長們也越來越主動送孩子上學……
從歷史中走來的決戰,唯有以創造歷史的堅毅纔能攻堅,唯有以繼承歷史的奉獻乃至犧牲纔能打贏。
柴生芳,甘肅定西臨洮縣原縣長。2014年8月15日,在連續工作超過17個小時後,45歲的他和衣睡在辦公室裡,再也沒有醒來。身上的被子只蓋了一角,一旁的蘿卜只咬了一口。
這個戴著眼鏡、本可一路順風進高校、當教授的海歸博士,懷揣一顆赤子之心,最終選擇用生命為『苦瘠天下』的家鄉親人奔出一條脫貧之路。
在臨洮的3年裡,柴生芳轉如陀螺:
323個行政村他走遍281個,寫下29本工作日記;
偏遠貧困的苟家山村,到縣城來回需顛簸數小時,他去過11次;
臨洮縣貧困人口,從他來時的11萬人,減少為不到5萬人。
柴生芳走了。苟家山村村民從幾十公裡外趕來,與萬人一同上街,為他送上最後一程。『縣長來我家11次,連一口水也沒喝過……』一位村民痛哭流涕。
李和林,四川南充市大林鎮李家壩村原村支書。查出胃癌晚期後,依然與死神競速般高強度工作,家裡除了一臺21英寸的老式彩電,一貧如洗,英年52;

貴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晴隆縣縣委書記姜仕坤(中)生前在馬場鄉戰馬村了解群眾農業生產情況(資料照片)。姜仕坤立下『只要縣裡還有一個人沒有脫貧,我就不能休息』的誓言,但常年高負荷工作,卻最終讓這個硬漢倒下,年僅46歲。 2013至2016年間,120多名共產黨員犧牲在反貧困斗爭的決戰場上,用生命與付出鋪就百姓致富路。新華社發
姜仕坤,貴州晴隆縣原縣委書記。從放牛娃成長起來,立下『只要縣裡還有一個人沒有脫貧,我就不能休息』的誓言,但常年高負荷工作,卻最終讓這個硬漢倒下,年僅46;
蔣富安,四川美姑縣四峨吉村原第一書記,勞累猝死,告別26歲的青春。送別時,村民淚流滿面:『你不是說好今後有了娃,也要送到村裡幼兒園麼?』
……
2013至2016年間,120多名共產黨員犧牲在反貧困斗爭的決戰場上,用生命與付出鋪就百姓致富路。
烏江滾滾,在武陵山中逶迤蜿蜒。峽谷間,一艘艘小船正浮於江面,逆流而上。在村支書的帶領下,一口刀村的村民們帶著被條、豬油、斗篷……徹底搬離這座困住他們的大山;
六盤山下,定西在這場艱苦的鏖戰中,『縣不漏鄉,鄉不漏村,村不漏戶,戶不漏人』,走出了一條造血式扶貧新路;
呂梁山深處,一座座新村迎來易地扶貧搬遷的新主人,告別深山溝的鄉親們帶著希望開始建設他們的新生活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