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深圳一所特殊職業教育學校裡,雖然身患殘疾的學生能夠完全就業的只佔5%~10%,但這裡卻努力使得這些學生的心態和認知更加積極,進而引導他們的人生走向——
『0拒絕』,帶著他們一路追趕
『你問我,怎麼樣纔能不讓一個殘疾孩子在接受教育時掉隊,其實我想說的卻是,我面對的所有孩子生下來就已經「掉隊」了。我們要做的是怎樣帶著他們一路追趕。』近日,在深圳元平特殊教育學校的操場上,職教部的李紅梅老師對記者講道。
近幾年來,我國職業教育發展已經步入快車道,但殘疾人職業教育還沒有被社會廣泛關注。怎樣做好這個特殊群體的職教工作?職教能為這群特殊的孩子做什麼?記者走進深圳元平學校職業教育部,感受著這裡的孩子和老師的特殊和不特殊。
『教學的主要難度是理解學生、走進他們的內心』
職業教育是以就業為導向的技能培訓和教育,但這種培訓和教育對身有殘疾的學生來說,卻存在著一定的難度。
11月28日,8名職高學生和4名老師一起坐上了開往深圳觀瀾高爾夫度假村的小巴車。此次行程,是這個度假村與元平特殊教育學校建立實習就業合作的考察之旅。聽障班和腦癱班的部分學生參加了這次活動。
笑容可掬的招聘部經理徐丹成為前來求職的孩子們的『領路人』。『企業安置殘疾人可以獲得稅收優惠政策。不過對我們來說,招收特殊人群比社會招聘更加安全可靠。』徐經理對記者說道。
參觀結束,孩子們一一發問,老師們在旁翻譯,徐經理在旁解答道,『我們會給你們配震動式手機,吃住全部免費,還可以住主管級帶獨立衛生間的宿捨。』
看著其他孩子鼓掌,聽障班三年級的陳慧敏卻一直沈默著。『老師們經常誇我有耐心,手工藝大師來授課時也想招我當徒弟,而且我還獲得了羅湖香格裡拉的實習機會,但我還是很怕找工作時失敗。』回學校的路上,陳慧敏給記者發了這樣一條微信。
實際上,能夠去觀瀾高爾夫之類企業面試的學生,是優中選優。在元平職教部的19個教學班裡,180多人中大概只有三分之一能夠達到專業合格的水平。
『大多數孩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,所以只能強的帶弱的。孩子們自己能動手,不依賴於人,能有進步,就是我們追求的目標。』有著35年教齡的餘金霞老師說。
『鋪床單要注意在床尾完成,中線在中間,正面朝上,對邊離地等距離。』一堂簡單的客房服務課,餘老師卻要教上好幾個星期。課堂中間,一個唐氏寶寶(唐氏綜合征)正在給大家示范怎樣把床單四角疊進床裡,但其他學生卻有的微笑,有的坐著發呆。
沒有太多技巧,學不會迎來送往,這些職教老師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職教的基本功——職場禮儀。『孩子們學不會也不能疾言厲色,使他們產生抵觸心理,重點是培養他們的程序意識。』餘老師說。
餘老師說,『教學的主要難度是理解學生、走進他們的內心,讓他們信賴老師。』
『餘老師,你去哪?去喝茶嗎?你去喝什麼茶啊?』下課了,智障班的張芸菱還在當著餘老師的『跟屁蟲』。殘疾人的職業教育,難就難在走心。然而,一旦老師們不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面對學生,而是親切和藹地理解每個學生的個性和特點,特殊的信任和信賴就可以滋生出遠比職業技能更有益的情感學習,而恰恰是這種性格培養與交流意識的學習,纔是餘老師最為看重的學習內容。
『將來想去合唱隊工作,但我可不去盲人合唱團』
放學的時間到了。視障班的四個年齡不等的同學一帶一地拉著前人的衣角,隨著笑吟吟的輔班主任黎老師向食堂走去。
『咦?你們在做什麼?』一個帥氣可愛的男孩子停在記者和四個同學的身旁。他是14歲的小著,雖然眼睛嚴重弱視,但在視障班已經是視力最好的學生了,所以可以自己行動。
小著所在的班級只有5名同學,他們的專業方向都是音樂。小著的吉他已經考到了8級,他的夢想是去北京學習音樂,然後創業賣吉他。
『過去我爸媽非要我在普校讀書,但是同學會罵我瞎,還是轉到這裡好。』小著說。
『將來想去合唱隊工作,但我可不去盲人合唱團!』尚存一些視力的班長小韻這樣說,她身後帶著其他三位同學,頗不認可自己的盲人身份。
『我想去學古典吉他,未來去中小學當個音樂老師。』阿明這樣說。
『我想學葫蘆絲,我也不知道未來自己可以乾什麼。』小稍一邊說,一邊伸過手來握住記者的手。
『我媽讓我以後學按摩。』排在最後的楊順說。雖然已經17歲了,但還不清楚以後做什麼。
四個孩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。視障班沒有開設英語課,這讓小韻有些不滿意。而小著則認為,生活老師管得太多,大家缺乏獨立性。
對於視障和聽障的學生來說,他們的發育都與常人無異,但是特殊的學習和生活環境又讓他們不得不『隨大溜兒』。而對於視力和聽力沒有完全喪失的學生來說,如何認可自己的身份,以怎樣的方式融入將來的工作和生活,是一個很大的難題。
與這些對自己的未來抱有期待的學生不同,自閉癥患者雖然目能視物、耳能聽聲、活動自如,但由於語言障礙和社會交往能力缺失,他們步入工作崗位的路更加艱難,開發他們的學習能力也面臨著各種障礙。
在這所特殊教育學校,有一個畫畫高手子涵,雖然身患自閉癥,卻已經成為了一名明星學生。
子涵的媽媽羅春繡說,她希望兒子可以去美術學院深造,但是受限於文化課,這個希望又十分渺茫。『如果能去大芬村(號稱中國油畫第一村)畫畫,無論賺不賺錢,有事情做也是好的。』羅春繡充滿期待。
『鄧老師頭發長長的。』交流間隙,在旁邊畫畫的子涵突然看著地面說了一句話。身邊的班主任鄧力川微微一笑,隨即解釋說,自閉癥的孩子語言能力不暢,他雖然知道大家在談論他,卻無法加入進來。因為觀察到鄧老師平時梳起來的頭發放了下來,所以廖子涵纔突然冒出了這一句。這是他獨特的表達方式。
『子涵擁有的空間感受力和色彩敏感性讓他顯得幸運,但對於大多數自閉癥學生來說,卻只能培訓他們做一些簡單重復的手工工作。』鄧老師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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