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管缺失新政落地不順
『黃宗羲是哪個朝代的?』『某市交通委員會在什麼地方?』『某某酒店是幾星級?』近日,一些地方網約車司機考試的『雷人』命題引發關注。這些近乎苛刻、與實際工作沒有任何關系的題目,把不少司機攔在門外。
從數據來看,各地網約車司機資格考試的通過率不足一半。北京市交通運輸考試中心考務科科長潘清說,全國公共科目考試及格率在45%左右,而北京區域的考試及格率是25%左右。而在廣州,甚至出現過首場資格考試只有1%通過率的情況。
面臨壁壘的不只是司機,還有網約車平臺。在《辦法》的准入規定之外,各地的細則往往增加了『設立分支機構』『設置辦公場所及人員』等要求。這無疑增加了網約車平臺的運營成本,導致一些網約車平臺持觀望態度。
國家行政學院副教授張效羽說,這表明部分地方主管部門依然在按照出租車的管理思路管理網約車,因為出租車公司都是設有縣級分支機構的。新業態不能應用舊業態的管理思維,如同不能要求電子商務平臺在每個縣設立分支機構一樣。
專家認為,雖然網約車管理確實更嚴格了,但乘客的打車成本和難度也提高了。這說明,政策制定的利益平衡還沒有到位。
記者在北京采訪時發現,不少網約車雖然在軟件中顯示為北京牌照,但實際運營車輛依舊是外地牌照,還有的司機通過租賃車牌的方式從事網約車工作,非京籍的司機仍能接到平臺的派單。對此,北京市交通委有關負責人介紹,目前對非京籍的人員清理上有所滯後,查處有難度。此外,網約平臺認為人員清退過多,會對業務和盈利有一些負面影響。
專家指出,一方面是政策嚴控,另一方面是監管缺失,這是網約車新政落地不順利的原因,導致網約車合法經營不易、灰色空間仍存。
供需矛盾打車難『回潮』
在北京工作的『白領』小馬,最近放棄了網約車,轉投共享單車的懷抱。『早高峰時很難叫到車,就算排上了隊,至少也要等待將近20分鍾。車費加價後,比出租車價格還要高。』小馬說,昔日的網約車已經越來越像出租車。
據滴滴出行的數據顯示,北上廣深打車難度均有不同程度上昇。今年6月,四地早晚高峰打車難度比去年同期分別增加了12.4%、17.7%、13.2%、22.5%。在北京,網約車新政實施後,網約車平臺乘客訂單下降的幅度在10%左右。
原本寄望網約車解決城市出行難題,但隨著各地細則的逐步落地,現實並非想象中那麼美。由政策收緊引發網約車數量減少,顯然是打車貴、打車難『回潮』的重要原因。
42歲河南人老鄭,曾經是一名網約車司機。白天,他和妻子在北京市區賣菜;晚上則『轉型』為快車司機。一輛金杯面包,既是貨車,也是客車。
利用閑暇時間接單、兼職賺點外快,曾一度是網約車行業的『賣點』之一,不少司機正是因此加入其中。但隨著新政的實施,網約車必須轉為運營車輛,車輛的運營年限也有限制,這使大量不具備條件的網約車司機選擇退出。
老鄭就是在去年卸載了手機上的網約車軟件。『我沒有京籍、京牌,車輛也不符合要求,想開專車是沒戲了。身邊有的朋友,又乾起了黑車生意。』
不只是在北京。滴滴出行的數據顯示,上海已激活的41萬餘司機中,僅有不到1萬名司機具有上海戶籍。按照新政規定,司機群體將減少70%以上。
交通部數據顯示,目前有130餘家網約車平臺公司擬開展網約車業務,有19家網約車平臺公司已在相關城市獲得了經營許可,但各地發放網約車駕駛員證只有10萬本。而在需求一方,截至去年12月,網絡預約出租車用戶規模達2.25億。
區區10萬名持證上崗的網約車司機,面臨超過2億人的需求,即使加上出租車,市場的供需矛盾也十分尖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