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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可樂男孩』當了可口可樂博物館館長:更珍惜當下
2018-04-09 10:58:06 來源:成都商報  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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極光新聞

  原標題:『死裡逃生的人,有什麼過不去。』

  可樂男孩當了可口可樂博物館館長

  10年,薛梟從18歲到28歲

  死裡逃生,更珍惜當下,從他的身上,我們看到——

  災難可以摧毀我們的家園,

  卻不能磨滅我們追求幸福的決心

  ___滿目瘡痍已重回蔥綠;悲傷哀慟化作生的動力。

  ___當年,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名字,感動和激勵著成千上萬人收起悲傷,重建家園。

  ___10年裡,這些閃亮的名字,已化為一個共同的符號,成為偉大的抗震救災精神的一部分。

  ___他們的經歷就是我們的經歷,他們的成長就是我們的成長,他們的收獲就是我們的收獲,

  他們的意志就是我們前進的動力。

  可樂男孩

   『逗樂了悲傷的中國』

  『5·12』汶川大地震中,薛梟被困廢墟80個小時。5月15日晚上11時,他被救出來後的第一句話是:『叔叔,我要喝可樂,冰凍的。』

  這一幕被中央電視臺的鏡頭定格成了永恆,這個18歲的男孩從此有一個可愛的名字:『可樂男孩』。因為這句話,他被喻為『逗樂了悲傷的中國』的陽光男孩。盡管,這位熱愛打籃球的男孩因為傷情嚴重,失去右臂。

  可樂人生

  2008年5月15日

  獲救

  被困在廢墟下的薛梟獲救後說:『叔叔,我要喝可樂,冰凍的。』逗樂了當時『被悲傷籠罩的中國』

  2008年5月16日

  截肢

  他被轉到了華西醫院,因傷情嚴重,右手臂被截肢。病床上的他從此只能用左手喝可樂了……

  2008年10月10日

  募捐

  薛梟出現在成都一快餐店,呼吁大家積極參與『捐一元,為災區孩子送營養公益活動』。

  2009年9月

  上大學

  薛梟被免試保送上海財經大學。

  2013年4月

  進公司

  薛梟進入可口可樂公司實習。

  2013年5月

  回成都

  薛梟向公司申請回成都工作,一直到現在。

  可樂精神

  『一種面對事情,泰然處之的樂觀精神,也許這就是當年引起關注的重要原因吧,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。我周圍的人都很樂觀,有不少因為地震截肢的人,也沒有人因此而走不出來。』

  『現在我更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與勞動獲得他人的認可,讓別人先知道我是「薛梟」,再知道我曾是「可樂男孩」,而不是反過來。』

  4月2日,新都,最高氣溫逼近30攝氏度。

  薛梟一邊忙一邊用一只手擦汗:『你看,這就是胖的煩惱,滿頭汗水,衣服一天要換幾套。』28歲,用調侃的話說,已略帶『中年油膩』。

  入讀成都實驗外國語學校、保送上海財經大學金融與經濟專業專業,還未畢業就收到可口可樂公司的橄欖枝。過去十年,薛梟順利完成一個高中生的『人生三級跳』,與之相對,感情生活仍是一片空白。

  薛梟如今的工作地,是位於成都新都的『可口可樂世界』,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可口可樂博物館。這樣的博物館全世界只有三座,一座在美國亞特蘭大,一座在上海,一座在成都。薛梟的身份,是這裡的負責人。

  地震中失去初戀女友後,在媒體的表達中,他被描述為『喜歡不上別的女生』。而薛梟告訴成都商報記者,內心期待能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,『都28了,年齡會提醒著你該做什麼了。』

  4月2日,新都,可口可樂博物館,薛梟正在接收新的工作信息

  館長薛梟

   『以前是靠嘴吃飯,現在是靠體力』

  新都區新都鎮工業大道東段60號,可口可樂(四川)飲料有限公司的二樓,有一間不大的博物館,室內展覽了可口可樂自1886年創立以來的產品,以及可口可樂的歷史。博物館於2016年正式投用,負責人則正是汶川地震中的『可樂男孩』薛梟,他需要在這裡接待不同的造訪者,並為他們提供講解服務。

  4月2日上午,剛剛上班,薛梟的電腦微信就收到了一條消息——一張表格,近期將又有三個批次的來訪者。他用左手熟練地挪動了幾下鼠標,在回復框中飛快地敲出了一行字。轉身向同事喊話,『兄弟伙,清明節後又要忙幾天了哦。』

  對這份工作,他早已得心應手,『今年的考核是接待3萬人,但現在不到4個月已經過半了。』但他又笑著馬上補充道,『太快了點,今年人數多了,就意味著明年的考核人數又要提高,唉。』

  這是薛梟進入可口可樂(四川)公司的第五年。

  2009年7月,根據教育部關於抗震救災優秀少年保送上大學的政策,薛梟被上海財經大學金融與經濟專業專業免試錄取。2013年4月中旬,臨近畢業,薛梟去了上海可口可樂(中國)總部財務崗位實習。2013年5月,薛梟向公司提出工作申請,希望回到成都工作。

  薛梟說,除了希望離家近一些,還覺得自己跟上海始終有疏離感,雖然他在上海也認識了不少朋友,但他覺得,在成都跟朋友喝酒的感覺都比在上海盡興。薛梟笑稱:『主要是上海菜吃不習慣。』

  回到成都後,薛梟進入了可口可樂外事部。工作的前三年,他一直負責消費者權益投訴的工作,2016年,博物館正式投入使用後,開始負責博物館工作。說起工作,薛梟笑稱,『以前是靠嘴吃飯,現在是靠體力,因為那個時候,整個四川地區每年也纔四五十單消費者投訴,現在除了說還要拼體力。』

  幸存者薛梟

   『我是死裡逃生的人,有什麼過不去的』

  如今的薛梟比十年前胖了,整個采訪期間,額頭上的汗水也沒乾過。

  薛梟笑言:『你看,這就是胖的煩惱,滿頭的汗水,這纔4月,夏天可想而知,衣服一天要換幾套。』另一個更大的變化則是,言談舉止間,薛梟愈加成熟。『年齡到了吧,工作也這麼久了,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面對和處理,自然而然的。』薛梟說。

  目前,薛梟和朋友租住在成都市區,每天早上乘坐公司擺渡車上班,下班再坐車回家,偶爾還會做做飯,平時看看綜藝節目,逛街看電影,玩游戲,生活平靜,幾無波瀾。他更看重這樣一種狀態——一個普通的工作者,沒有任何的名號束縛,『可樂男孩』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。

  他養成了一個習慣,自己的事情自己辦,無論遇到什麼困難,也都是自己去扛,遇事也不急不躁,『現在更在意自己去想辦法,而不是面對困難時的抱怨,實在扛不過去再說,況且當真的連自己都搞不定的時候,也許家人也難以搞定吧。』

  『我是死裡逃生的人,地震那麼大的困難都過來了,現在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?』薛梟說,『也許這就是我跟其他同齡人或者年輕人不一樣的地方,也是地震留給自己最受益的東西。』

  薛梟說,什麼是『可樂男孩』,內涵不在這簡單的四個字,而是一種精神,『一種面對事情,泰然處之的樂觀精神,是一種樂觀的態度,也許這就是當年引起關注的重要原因吧,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,我周圍的人都很樂觀,有不少因為地震截肢的人,也沒有人因此而走不出來。』對於自己而言,延續這種精神更加重要,如果能夠影響到別人就更好了。

  普通人薛梟

   『希望別人先知道薛梟,再知道可樂男孩』

  事實上,對於『可樂男孩』的身份,幾年前,薛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就曾提到,更希望人們平淡地看待自己,將自己當做一個普通人。如今,幾年過去,他對這個身份也更進一步有了自己不一樣的認識。

  2008年汶川地震之初,『可樂男孩』曾讓悲傷籠罩的中國人抿嘴一笑,讓人們看到了希望。他的故事成為很多人再次回首這段記憶時,難得的亮色。但薛梟卻說,一開始他對『可樂男孩』以及自己在外的名聲一無所知,也感受不到那一抹微笑的力量,『那時候剛被救出來,忙著治病,也沒看新聞,還是後來記者來采訪我的時候纔聽說的「可樂男孩」。』

  他並不排斥這個名號,『既來之,則安之』。後來發現,當自己走在路上的時候,會被人認出來,並喊道『可樂男孩』,在逛街的時候,還經常遇有路人拉住自己合影,一瞬間像是個明星。但這卻令薛梟感到不悅,『可樂男孩』已經完全超越了薛梟自身,他覺得,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,他不希望人們認識自己時僅僅是『可樂男孩』四個字。

  這幾年,他甚至極力要擺脫這個身份。他更希望從地震中走出的『可樂男孩』,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與勞動獲得他人的認可,希望人們更加關注『薛梟』。他說:『以前是先認識「可樂男孩」,後纔是「薛梟」,現在我更希望別人先知道我是「薛梟」,再知道我曾是「可樂男孩」,而不是反過來。這似乎是一個順序的差別,但意義不同。』

  好的是,身邊的同事早已認識了這個不一樣的『可樂男孩』。『同事們幾乎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,一開始知道我是「可樂男孩」之後可能會吃驚,但工作步入正軌之後,也就是普通同事了。』

  夢想者薛梟

   『都28了,年齡會提醒你該做什麼了』

  薛梟說,家人對自己幾乎是『放養式』的,除非特別重大的問題,抉擇權全在自己手上。生活中同樣有煩惱的地方,比如總被問到的『個人問題』;又比如體型還是有些胖,到了夏天會感覺很熱;再比如昇職與加薪的事情,還是會困擾著他,『當然這些都是很多人會遇到的吧。』

  2008年的汶川地震帶走了薛梟的初戀女友,2012年,在接受廣州日報采訪時,薛梟曾說,因為這個女生的離世,他在大學幾年都喜歡不上別的女生,對於感情,抱以隨緣的態度。時至今日,薛梟仍未成家,但他覺得,這種愧疚和傷痛感已被時間衝淡,雖然父母在明面上沒有催婚,但他內心期待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。『都28(虛歲)了,年齡會提醒著你該做什麼了。』

  薛梟說,相比十年前自己的『幼稚莽撞』,工作幾年後的自己變得愈發成熟,能夠『獨當一面』。他現在對人生的態度是順其自然,也有一些夢想和方向,『等實現不了再告訴大家』。

  新聞面對面

  走過最痛的時光笑著活下去

  成都商報:現在你具體做什麼工作?順利嗎?

  薛梟:現在還是在外事部,主要負責博物館這一塊,會接待一些參觀的訪客,人多的時候還會做講解,要比以前忙得多,以前是靠嘴吃飯,現在是靠體力。今年的KPI考核是接待3萬多人,已經完成了一半了。

  成都商報:十年裡,你覺得自己最大的變化在哪裡?

  薛梟:胖了,成熟了吧。遇到什麼困難也會更加注重去想辦法,自己去解決。我是死裡逃生的人,地震那麼大的困難都過來了,現在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?

  成都商報:你怎麼看待『可樂男孩』的身份?

  薛梟:我無法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,既來之,則安之。一開始覺得就是一個稱呼為什麼會火呢,後來想這其實是一種面對事情,泰然處之的樂觀精神,我周圍的人都很樂觀,有不少因為地震截肢的人,也沒有人因此而走不出來,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。但現在更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與勞動獲得他人的認可。

  成都商報:對未來有什麼安排或者夢想嗎?

  薛梟:有,但是不告訴你。(笑)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,等實現不了了再說。

  成都商報:現在感情生活怎麼樣?

  薛梟:沒有,你要給我介紹(女朋友)嗎?(笑)

  成都商報:家裡人會催婚嗎?

  薛梟:也有,不過提得很少。當然,都28了,年齡會提醒著你該做什麼了。(記者杜玉全攝影記者王紅強實習生王瑞琪)

責任編輯:孫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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