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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蒙古構築北方生態安全屏障,一個人、一株草、一機構——『三個一』詮釋生態經
2017-08-05 11:54:44 來源:人民日報  作者:劉成友 侯琳良 張 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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極光新聞

  一位治沙『愚公』,用汗水和執著換來沙地披綠、人沙和諧;

  一株紫花苜蓿草,既編織成草原綠毯,又串起富民產業鏈;

  一個特別機構,錫林郭勒盟生態委創新機制看護好美麗大草原……

  15天時間,5000多公裡行程,掠過層層綠色,記者穿越半個內蒙古,求解內蒙古生態文明建設之道仍感困難:北方生態安全屏障,靠什麼構築?或許從這『三個一』裡,可以找到最生動的注腳。

  一個人的治沙故事

  以退為進保『紅線』

  尋訪一個人,來到多倫縣多倫諾爾鎮新民村。村口北望,17年前曾是漫天黃沙,如今已是滿眼綠色。

  村民馬雲平的雙手滿是老繭,握著又乾又硬。恰是這雙手,17年時間,把眼前的3700畝沙地變成了綠洲。

  這裡地處渾善達克沙地南緣,以前春季大風天,黃沙漫漫、遮天蔽日。『當時就想,再也不能窩在沙窩子裡過日子了。即便沒有收入,也要為子孫留下一片綠色。』馬雲平說。

  盡管村民不看好、妻子反對,馬雲平仍毅然響應縣裡號召承包荒沙治理。他把樹枝截成短棒,先扦插網格沙障,再埋上草籽,然後在沙帶上種植檸條、黃柳等。14個流動沙丘先後變成了固定沙丘,3700畝沙地逐漸長滿了樟子松、榆樹、山杏等。

  馬雲平不是一個人在戰斗。我國四大沙地均分布在內蒙古境內,生態極為脆弱。『20多年前,氣候乾旱,河流乾涸,加上超載放牧、過度開墾,造成科爾沁沙地沙化嚴重。』通遼市林業局副局長包寶軍回憶:那時他在鄉鎮工作,造林現場風沙大時,吃一口飯,半口是沙。

  包寶軍說,這些年,全市用大工程帶動大規模治理,喬、灌、草結合,10年治理了2000多萬畝沙化地,整個區域的氣候和生態都得到改善。以前沙中找綠,現在綠中找沙;以前與沙鏖戰,現在人沙和諧,『大漠風塵日色昏』的景象已成過去。

  如果說治沙是生態建設主動『進軍』,那麼內蒙古實施退耕還草還林,則是以『退』為進。內蒙古將10.2億畝可利用草原全部納入保護和獎補范圍,禁牧休牧4.05億畝、草畜平衡6.15億畝,每年完成草原建設4500萬畝以上。目前全區天然草原植被蓋度達44%,已接近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最好水平。

  坐落在根河源濕地公園內的停伐紀念碑上,交叉的斧鋸象征著『掛鋸停斧』。兩年前的3月31日,隨著最後一棵天然林落葉松轟然倒下,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長達63年的天然林商業性采伐歷史畫上了句號。

  『停伐之後,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每年森林增長潛力在1500萬立方米以上。』大興安嶺重點國有林管理局有關負責人說,轉型中的林區,森林面積、活立木蓄積量雙增長,分別達3.73億畝、14.84億立方米,成為一個巨大的綠色寶庫。

  『紅線』之內,保護草原已成牧民自覺。『牧民越來越懂得草原是賴以生存的家園,都自願減少養殖數量,調整結構。你看,現在全鎮的草場質量都越來越高了。』阿巴嘎旗洪格爾高勒鎮書記額日木圖說。

  一株草串起的生態建設鏈條

  保護和發展同頻共振

  循著一株草,來到綠草如茵的阿魯科爾沁旗南部。空中俯矙,一個個巨大的綠色圓蓋,遍布千裡沃野,那是苜蓿草場。

  『2011年以來,在這張圖上,人工草地每年都以不低於20萬畝的速度擴大,到去年底已達107萬畝。』指著牆上的衛星航拍圖,阿旗農牧局局長尼瑪仁欽一臉興奮。

  今年大旱,行走內蒙古,常見草黃沙露。進入這個基地,卻濃綠如海,沁人心脾。

  『這草叫紫花苜蓿,只需用科學方法,節水灌溉種植,便能長活。我家種了苜蓿後,自家的牛羊也能吃飽了,不用擔心乾旱。』58歲的牧民呼日勒巴特爾說,『關鍵是環境變好了,過去這風一吹就是漫天黃沙,老鼠蝗蟲亂竄,現在都能看到貓頭鷹了。』

  一株小小的紫花苜蓿,帶來的不僅是生態效應,更有看得見的真金白銀。草業基地一角,高高壘起一垛垛草捆。田豐牧草合作社理事長張海軍說,苜蓿每年收割3至4茬,一畝地生產乾草700公斤,一噸乾草捆能賣1600元。按此計算,全旗107萬畝草業基地,可實現年產值19億元以上。

  草產業迅猛發展,帶動了相關產業蓬勃興起。一批專門從事播種、收割、打捆、加工等一條龍服務的機械合作社悄然而生,一批滿足草業種植的有機肥生產基地建成投產,草業觀光旅游業也紅火起來……

  從無到有,從小到大,悄然亮出『中國草都』名片的阿魯科爾沁旗,生動演繹了內蒙古保護和發展同頻共振的生態文明建設內在邏輯。

  『就生態抓生態,效果不明顯。』擔任通遼市生態辦主任多年的馬琢說,『政府要的是「被子」(植被),百姓要的是「票子」,兩者怎樣統一?要跳出生態抓生態,做到生態建設產業化,產業建設生態化。』

  視綠色為底色和價值的內蒙古乾部群眾深知,要築牢北方生態安全屏障,還必須摒棄過去資源依賴的粗放型發展方式,在堅守生態紅線的前提下,探索出一條發展新路。

  樹不砍了,日子怎麼過?地處大興安嶺林區腹地的阿爾山市深入挖掘林俗文化,做好林業旅游文章,林業工人『放下斧頭當導游,奔向小康不用愁』。

  『好生態是旅游的生命線。我們變砍樹為看樹,就是為了請游客來「品樹」。盡管目前旅游發展步子走得不算快,但方向找對了。』阿爾山市白狼鎮黨委書記於季方說。

  內蒙古最大的潛力在於生態,保護格局之下,須走出發展新棋;同樣,內蒙古最大的責任也在於生態,發展浪潮前,不能頭腦發熱失守底線。

  對於後者,赤峰市喀喇沁旗西橋鎮體會更深。幾年前,鎮裡8家金礦,遍地煙花生產,腰包鼓了,經濟繁榮了,然而秀美風光和清新空氣不再。西橋鎮在一片質疑聲中幡然醒來:從2015年開始,堅決對金礦開發和煙花生產按下停止鍵,全力發展設施農業和休閑旅游業。

  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,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——而今,調了個頭的西橋鎮,名聲在外。一個個過去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麗鄉村,正成為游客造訪的熱門目的地。

  『這幾年,內蒙古各地乾部群眾不再刻意追求速度優先,綠色發展正成為共識,保護和發展的生態辯證法,正一點點刻入人們靈魂深處。』內蒙古民族大學副校長任軍深有感觸地說。

  一個機構的生態管護機制創新

  『多龍治水』到『握指成拳』

  走進一個機構,來到錫林郭勒盟生態保護委員會。這是內蒙古12個盟市中唯一的一個生態委。

  為守護好20.3萬平方公裡、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錫林郭勒大草原,2015年3月,錫盟成立了生態委,劃轉整合了農牧業、環保部門的草原行政執法、草原監督管理、環境保護等職能。

  『生態工作涉及多個部門,牽扯各種利益,誰都要管;多龍治水,又往往誰都管不好。』錫盟生態委主任青格勒說,生態管理權如今收歸一家,握指成拳,綜合協調能力增強了,腰杆更硬了。

  這個部門很『牛』。『項目要落地,先報生態委審批。9個部門27個專家審核,拿出預審意見。』生態委副主任烏日根巴雅爾說,部門成立不久,當地兩個億元以上的礦山項目,就因在紅線區域內規劃,被生態委一紙紅頭文件叫停了。

  這個部門管得『寬』。在內蒙古率先提出將佔盟域面積75%的重點區域劃入生態保護紅線,同時將紅線作為征佔用草原預審的主要依據。青格勒說,錫盟對紅線區域內的工礦企業實行逐步退出,5年內計劃關停礦山數量100個以上。

  這個部門管得『細』。錫盟生態委規定統一打草時間,推行輪刈制度。『一般規定8月20日之前禁止打草。如果過早打草,「摟光剔淨」,就不利於牧草來年長勢。』烏日根巴雅爾說。

  這個部門有『手段』。建立了『錫林郭勒盟大數據生態保護平臺』,逐步實現由被動的『人眼』監管,向『天眼』全天候監管轉變。同時,在全區率先推出領導乾部生態責任考核,按10分權重列入綜合考評。

  剛性制度,還須鐵腕執行。僅2016年,結合中央環保督察組發現的問題,內蒙古全區追責各級領導乾部130人。『我們要以鐵的決心、鐵腕治理,把各項生態環境保護和治理措施落到實處。』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有關負責人堅定地表示。

  大膽地先行先試,積極探索建立可持續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。眼下,在錫盟試點基礎之上的草原自然資產負債表編制工作、領導乾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,以及生態環境損害過錯責任終身追究等各項生態制度,內蒙古正在全區穩步推行,定要將北疆這道亮麗風景線,打造得更亮麗……

責任編輯:遲灝

【專題】內蒙古自治區成立70周年